第423章旖旎
踱步至屏风后，莫聆风鼻翼翕动，嗅了嗅湿漉漉的气息。
花香暂被屏风挡住，四面八方都是邬瑾的味道，那种干爽的皂角味，还夹杂着春酒绵长、醇厚、甜美的香气。
邬瑾躺在床上，双眼紧闭，已经熟睡。
他连睡都睡的沉默，对压在他身上的一切重担习以为常。
莫聆风搬来绣墩，坐到床前，上半身趴下去，直接趴在了他胸口。
她像从前趴在莫千澜身上那样，眷念着闭上眼睛。
邬瑾动了动，睁了一下眼睛，下意识抬起一只手，想抱住莫聆风，但是手成了别人的，调用不动，口齿也含糊不清：“聆风……”
说罢，她闭上眼睛：“是我的。”
奶嬷嬷带着丫鬟等候在外面，她无可奈何地爬起来穿鞋，磨蹭着不想走。
“没有醉……只是……”
压在她身上的不是大石，是邬瑾环抱住她的一条胳膊。
潮湿的空气使逐渐散开的百花香气变的沉重，一层层披在身上，让人觉得燥热，透不过气，后背有重汗打湿衣物，一片片贴在肌肤上。
呼吸声慢慢平缓，两刻后，莫聆风和邬瑾一起睡了过去。
她头发冰凉，扎成一个简单的髻，方便随时扣上兜鍪。
“分出三营，在祭天前一日离开望州，围平州……祭天后，将敌军堵入平州城内，围而不攻，拦住后援，满十日后再行攻城，殷北护送邬瑾回宽州，不在望州停留。”
她忽然从梦中惊醒，瞪着眼睛，急促喘息。
殷南不知何时到的门外，坐在椅子上打盹，听到动静立刻起身，不言不语跟在莫聆风身边——她对此习以为常，莫聆风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莫聆风做了个梦，在梦里她成了旁观者，看着梦里幼小的自己躺在莫千澜身边撒娇，不愿离开。
她不是没有恐惧，不是没有慌张，但要悉数藏起来，不被任何人发现——满腔热血的士兵，不会愿意追随一个懦弱的君主，只有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，才会打开牢笼，放出恐惧放。
赵世恒在一旁语重心长的教导她，说她大了，不能再这样缠着哥哥，要回长岁居去。
莫聆风猛地翻身，面对了他，两手紧紧环抱住他，十指在邬瑾雪白里衣上抓出道道痕迹，身体靠着他的身体，几乎嵌在一起。
殷北、游牧卿立在案前，垂手等候命令，殷南站在门外，平等的对待屋外走过的下人、猫狗、蚊蝇。
邬瑾的手，和莫千澜不同，手指长，骨节分明，除去伤疤，还有厚茧。
正是这样一双手，撑起一个家，又将撑起一个国朝。
殷南点头：“是。”
梦中莫府陈旧，灯火辉煌，花开的艳丽，人也是好好的，全都笑吟吟看着她穿鞋。
书房中，下人挑亮灯火，五支常料烛分放各处，驱散雨夜带来的阴暗，灯火下，桌案上整齐叠放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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