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上卷 第13节_墓畔回忆录(墓中回忆录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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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巴黎面貌的变化——科尔得利俱乐部——马拉

  与一七八九年和一七九○年相比,一七九二年的巴黎发生了很大变化。这不再是新生的革命,而是一个被引入歧途的醉醺醺的人民,越过深渊,朝自己的命运走去。表面看来,人民不再那样吵嚷,好奇,匆忙;但他是面带杀机的。街道上,看见的只是恐惧或胆怯的面孔,为了避人耳目而悄悄沿着墙跟溜走的人,或者正在寻找猎物的闲逛者。胆怯的、低垂的目光避开你,或者尖锐的目光盯着你,猜度你的意图,洞穿你的心思。

  丰富多彩的服装不见了,人们披上宽袖上衣;这种新世界的制服只是未来囚徒的最后一身衣裳。法国焕发青春时表现的社会放纵,一七八九年的自由,这种正在灭亡的、但还未达到无政府状态的任性的、乱糟糟的自由,在人民的权杖下,已经逐渐平静下来。大家觉得平民专制正在走近;确实,这种专制是年轻的、有生命力的和充满希望的,但它比过时的旧王权专制更加可怕。因为变成统治者的人民无处不在,当他变得暴虐的时候,暴君就无所不在。这是一个无处不在的提比略①的普遍存在。

  ①提比略(Tibere,公元前四二—公元三七):罗马第二个皇帝。

  巴黎民众中混杂了南方来的暴徒;为了准备八月十日事件和九月屠杀,丹东召来了马赛人的先头部队,可以从他们的褴褛服装、黑色皮肤、卑鄙和罪恶的神态认出他们;这是另一种罪恶的神态,“invultuvitium”②,邪恶挂在脸上。

  在立法会议上,我看不到一个熟面孔:米拉波和我们的动乱的头一批偶像,或者不在了,或者失去了他们的祭台。为了接上被我的美洲之行打断的历史线索,有必要回顾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。

  ②拉丁文。

  回顾

  一七九一年六月二十一日国王逃跑,使革命向前迈进一大步。国王于同月二十五日被逮回巴黎,第一次被废黜,因为国民议会宣布它的法令具有法律效力,而不需要国王批准或接受。高等法庭,在革命法庭成立之前,在奥尔良成立。从这时开始,罗兰①夫人就要求处死王后;后来,革命也将罗兰夫人本人处死。群众在马斯校场集会,反对中止国王的权力,要求对他进行审判。九月十四日接受宪法并未使事态平息。问题在于是否宣布废黜路易十六。如果作了这件事,就不会犯下一月二十一日的罪行了。法国人民对君主制和后世的立场正在发生变化。反对废黜的制宪议会成员以为自己在挽救王权,而实际上他们在葬送它。那些要求废黜的人以为在葬送它,可能会挽救它。政治上,结果几乎永远与预见相反。

  ①政治家罗兰的妻子(参看下一节注1)。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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